第957章 020 滑铁卢还是圣让山（一）

    威灵顿甚至起的很早，天还没亮就已经在自己的帐篷里，给布吕歇尔发出了一封信。
    他表示如果普鲁士人能够提供一个军的援兵在接下来的作战，他將会留在现有的阵地上和法国人作战。
    否则，英国人將要撤退到布鲁塞尔去。
    威灵顿对於普军的损失情况並不了解，但他知道普军有一个军完全没有投入战斗，这就足够了。
    哪怕是已经补给不足的那部份普军，此时在战斗中，要是摆在那里虚张声势，总是会有些作用的。
    拿破崙之前对普军的重创，也只是加大了力度。
    现在他分兵出去，格鲁希就是按照那慕尔方向追击，变成了向瓦夫尔方向追击，格鲁希本人哪怕再看到情况，要向著圣让山这边过来，也还是需要时间的。
    实际上，对於法国皇帝来说，他的情况並不乐观，敌人的力量並没有如预计的那般削弱。
    而且威灵顿有最新的地图，甚至还在战前到达过这里，又勘查了地形。
    圣让山的这个阵地，在布鲁塞尔以南15公里，距离滑铁卢2公里，地形和今天那个狮子冢有很大的区別，甚至都不能够在当地进行真正的战场还原。
    虽然不是所有地方的地形都像这样的变化，但是圣让山前方，就是如此。
    “威灵顿在这里摆开架势，还是对他那套方法很自信啊。”
    在知道了普军动向以后，其实苏尔特还有了点信心，看著英军在这里的布阵，他就想起来了在西班牙的时候。
    “阁下，您是指那种反斜面的布阵吧？”
    “是的，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很难对他们形成有效的打击。”
    “那么採用曲射火力，像是臼炮或者是火箭呢？”
    “德米德，你那『后爸』是不是把他的本事都教给你了？”
    苏尔特没明说，但是也在揶揄德米德这小子，师傅的招数全都会，师傅的闺女他也搂著睡。
    “您这么说，可就有些但我们的预备队里，確实也有一些火箭弹。”
    都是用他“师娘”的名字命名的，俄国人的加工工艺，大概还不如法国这边。
    於是法国这边的玩意儿，看起来甚至比俄军的那些，更像是中东地区的莱阳钢管火箭弹。
    而且还是经过改进的，卡诺父子都参与了改进，顺道还让刚从俄国放回来的师兄给做了一份弹道公式。
    虽然就是个康格里夫火箭和“喀秋莎”沙俄绿皮版的组合，但是材料却超过了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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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加上这是有巴黎理工学院的大咖们加持的玩意儿，射程也已经比较离谱了。
    只要这玩意儿不变成布朗运动弹，能够在英国佬的阵地上炸开，就是山坡后面藏了十万人，大概也会给炸个稀里哗啦。
    “看著倒是有些意思，要是在西班牙有这个玩意儿，我们也不至於在山坡下面那么被动。”
    “这个山坡，用好了能够削弱我们炮击的威力，而且英军的主力可以放在后面。”
    德米德还在帮著苏尔特来完善作战计划，毕竟他这边负责的主要是通讯，工作压力大的原因其实也简单，他通讯处的人，不少都是巴黎理工的，被工兵和炮兵抓壮丁，简直不要再理所应当一些。
    虽然是皇帝的外甥，不过德米德也没有把人都捂在手里。
    元帅將军们哪个不是他的叔伯大爷，年轻一点的將军比他都大上10岁，还混著老姑夫和小舅，就是他有皇帝撑腰，很多人他这个资歷，现在也惹不起。
    萨迪·卡诺这会儿也没有閒著，他去了德鲁奥那里，要根据巴黎理工学院学生计算的弹道，考虑到威灵顿给英军布阵的那些方位，要对圣让山的纵深进行打击。
    总之，就是要来个大的。
    而拿破崙本人，在他现在的住所，倒是睡了个好觉，甚至凌晨起来，精神头还很充沛。
    他到苏尔特和德米德还在搞作战计划，旁边还有几个参谋。
    要不是有个参谋突然就立正了，大概苏尔特也不会注意到皇帝本人就在背后。
    “陛下，我们正在擬定今天的作战计划，如果威灵顿真的在圣让山这个地方布阵，还是很麻烦的。而且我们也知道了，瓦夫尔那里很可能有普鲁士人活动。”
    “那么，要干什么？”
    “陛下，我仍然建议，立即召回格鲁希.元帅，还有旺达姆和热拉尔將军的部队，他们这样就可以赶上在圣让山的战斗。威灵顿如果不在这里战斗，那么他就要到布鲁塞尔去，全都是森林的地方，也並不是適合展开战斗。”
    布鲁塞尔的东南方，很多地方都是树林。
    而且也只有圣让山这个位置，一侧是乌古蒙的农场、城堡和果园，另外一侧是村庄。
    英国人大概会在里面提前布阵，再把前面的拉海圣里面部署上一些轻步兵，还有旁边的那个矿山。
    这也就是英军在圣让山这个地方的基本布置，只不过法国人还没有在前线布阵，並没有实际勘察到前线的情况。
    拿破崙听了以后，倒是也不以为然。
    “你们说威灵顿？他並不是个好將军，英国人的军队，也不是什么像样的军队。”
    这话说的，也出乎在场所有人的预料。
    但拿破崙说这个话，多少是为了鼓舞士气，而且在战略上藐视敌人。
    现在苏尔特也要就英国人控制的区域，给拿破崙进行一些战术简报。
    “陛下，英国人在圣让山这边布阵，他们很明显在利用西侧的树林，让我们不能够轻易迂迴通过，而东面的情况”
    “苏尔特，你要记住一点，那就是在东侧村庄，叫什么来著？”
    “帕佩洛特，陛下。”
    “这一侧倒是有些危险，不过我想普鲁士人不会那么轻易的就靠拢过来，哪怕他们是在瓦夫尔。”
    拿破崙一直不清楚威灵顿和布吕歇尔之间沟通的情况，因此他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哪怕是热罗姆带回来了很重要的情报，这也只是情报罢了。
    而拿破崙本人，在听取报告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吃早餐了。
    很显然，他因为吃了奥克塔维婭之前做的很精细的烤鸡和牛排以后，对於军队中厨师的表现，也不像是过去那样满意了。
    不过以他的吃饭习惯，只要没有那个丫头的约束，他还是会狼吞虎咽，10分钟就给结束战斗。
    “就是这样，像吃饭一样简单。我们要在圣让山击败威灵顿！”
    他的自信和傲慢，到底会不会付出代价，却已经有了不同的路径。
    战场上就是做出一个决定，也经常会伴隨著变量。
    由於昨天，尤其是夜间的大雨，导致此时地面非常泥泞。
    在勘察过地形以后，德鲁奥也回来，对拿破崙提出了一个建议。
    “陛下，敌人的阵地经过了精心的准备，看起来他们就是没有构筑防御工事，也可以利用圣让山的地形，这样的环境很不適合我们的炮兵来发挥威力。正是如此，陛下，我诚恳的建议您，推迟一些时间来发动进攻。”
    作为一个老炮兵，拿破崙也同意了这个说法。
    德鲁奥的建议得到执行，此时也伴隨著普军和法军各自的援军正在准备行动。
    可是在前线战场上，此时达武和戴尔隆在法军左翼，也看到了自己的侧翼多出来了一个师。
    “元帅阁下，那是旺代师，都是过去反对皇帝的刁民。”
    “他们不应该出现在那里，要是去乌古蒙的路让他们给挡上了，我们的行军怎么办？还有雷耶的军，他们也要从这里过的？”
    达武很快就派人到拉马克那里去，说明了情况。
    旺代的刁民们，此时还以为要和英国佬干架，而且按照老农民的习惯，起了个大早。
    可是实际情况是，皇帝已经推迟了攻击。
    拉马克接到了达武的命令以后，因为元帅能够节制左翼军队，因此也把旺代师给收了回去。
    另外就是拉马克曾经指挥的那个师，总算是急急忙忙的在背后赶了上来。
    在洛博的第6军被抽走了两个师的情况下，现在整个军队確实也需要重组。
    在这个时候，拿破崙下达的命令，就是旺代师趁著第1军和第2军都在前方布阵，他们要从最左侧的乌古蒙那里，转移到右侧去。
    不过因为刁民们实在是难对付，皇帝也下令，因为他们要在战斗打响前转移，给他们加餐。
    虽然刁民们不太喜欢皇帝，但是这个命令得到了执行。
    要是马塞纳在这里的话，大概他也会很喜欢旺代师的这种作风的。
    苏尔特作为法军第二號的抢劫高手，也知道这帮傢伙在关键时刻，都能够发挥什么威力。
    甚至於刁民们这个时候，居然在高呼“皇帝万岁”，就好像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帝国军队最忠实的一分子似的。
    还从近卫军面前路过，这也导致了一些老近卫也忍不住吐槽。
    “这些刁民，也就是打仗的时候有一股子莽劲儿。他们以前可是反对皇帝的，但是现在看起来比我们还忠诚。”
    “是啊，皇帝身边也不全是好人，要是出了几个马尔蒙那样的叛徒，也不意外。”
    “他不过是个拉古萨叛徒！不配拥有姓名！”
    第三个加入进来的，是个老近卫的军官，显然他们对於马尔蒙的叛变很有些意见。
    而且在法军当中，其实现在也很憎恨那些叛徒。
    战斗没有开始的时候，甚至他们还可以在这里发牢骚。
    与此同时，在威灵顿那一边，情况就不太一样。
    “sir，普鲁士人说他们会採取行动的。”
    “布吕歇尔元帅果然没有食言！”
    威灵顿此时也就放心下来，而且隨后从副官手中，也获得了布吕歇尔的“亲笔信”。
    实际上这个老登虽然没有摔坏骨头，可是也弄得自己浑身酸痛，17日这一天，都是臥床不起，要么乾脆就在担架和马车上躺著。
    因此，有什么事情，都需要他口述。
    格奈森瑙还是被他说服，於是决定派出第4军作为先头部队，普军要向著圣让山的战场开进。
    其余部队跟在后面，普军能够加入战场，这才能够给威灵顿打下去的决心。
    其实英国人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威灵顿在看到了信件以后，才坚定了他的决心，而且亲自在圣让山前面的阵地来进行部署。
    但威灵顿不知道的情况是，法军那边大早上也在部署，却有整整一个师，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正在从西往东去。
    法军前方的队形，倒是很好的掩盖了在他们背后，甚至连顶像样军帽都缺乏的旺代师。
    不过这对於威灵顿来说，都是小问题。
    麻烦的事情是，普鲁士人那边，也因为大雨，导致比洛军的行动迟缓，88门大炮要经过混乱的主力部队阵地，要六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够让先头部队向著滑铁卢这个战场前进。
    但这里以后到底叫圣让山还是叫滑铁卢，其实也是个很大的问题。
    威灵顿知道自己有援军，而且他还隱藏了自己主力部队的动向，这样就让拿破崙看不清部署。
    拿破崙能够猜到英军很多都在圣让山的背后，但是因为战场的视线实在是不好，因此他要把前线的指挥权委託出去。
    然而又一次选了內伊，確实也是出任意料。
    但是达武又要在戴尔隆那里，监督第一军的作战。
    谁知道他又是什么奇怪的安排？
    但达武这回到了戴尔隆那里，他就要代替这位男爵来指挥第1军了，而且还要改变部署。
    在战斗打响以前，这一切都来得及。
    至於最终拿破崙的总攻击命令，也已经传达下去。
    以雷耶的第2军为左翼，右翼戴尔隆的第1军为右翼。第2军以热罗姆师发起试探性进攻，对乌古蒙农场发起试探攻击，用来吸引英军的预备队。在下午1时，法军將要集中炮兵主力对於英军的核心军团发起进攻，而第1军將要从威灵顿的左翼迂迴发起进攻。
    目的在於击败英国人，隔断他们和普鲁士人的联繫，最终把他们击败，赶到海边去。
    这场会最终以胜利者的命名方式来显示战役结果的，英国和法国之间最大规模的会战，就要开始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