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炸弹(求月票)
第564章 炸弹(求月票)“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这是栽赃。”
洛阳饭店,李宏伟办公室。
猴子冷笑著从梁雨棠大腿处搜出一把匕首:
“这是什么?一个服务员还隨身带著匕首?”
梁雨棠没有马上变脸,她冷冷一笑说:“我一个女人,独自在外面做事,备著防身用的,犯法吗?”
钱小三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手指划过她的衣领,冷哼一声,用匕首轻轻一划,一枚白色的小药片蹦了出来:
“氰化钾,好像和防身没什么关係吧?”
他说著,反手又是一个耳光,“说,你的同伙藏在哪里?”
梁雨棠挑地看著他:“你觉得呢?”
猴子抬手又要打,张义挥手止住,转头看向表情木然的李宏伟:
“李经理?你招进的人是日谍,想替她说点什么吗?”
李宏伟仿佛没有听见,面色惨白,失魂落魄地在那里。
“给你脸了?没听到我们处座问你话吗?”钱小三呵斥道。
李宏伟证了愜,刚脱口而出一个“我”字,耳光就扇在了他脸上,他捂著脸懵了。
“说话!”
李宏伟战战兢兢,还在因为刚刚那个耳光心有余悸著:“她,她真是日本间谍?”
“说你知道的。”
李宏伟想到梁雨棠是朋友介绍来的,更加心虚:“张处长,冤枉啊,我也是被人矇骗了,以为只是帮朋友一个忙,谁能想到她竟然是日本间谍啊。”
“说重点。”
“是是是。”李宏伟点头如捣蒜,颤声说,“是刘长福介绍来的,他说这女的是他外甥女......
“刘长福是谁?”
“是我一个生意伙伴。”
“知道他住哪里吗?”
“这个......不知道,不过我有他的电话。”李宏伟手忙脚乱拉开抽屉,用颤抖的手快速翻著电话本,“找到了,32235!”他拿出电话本,几乎是討好地递到张义手里。
张义接过来看了一眼,又问:“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李宏伟张口结舌,羞愤地说:“我们......我们是在妓院认识的。”
“哪个妓院?”
“红袖楼。”
终於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张义心下一定,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李慕林得知监视红党的任务现场出现了崔队长的人后,便意识到有人泄露了情报,很可能是行动队那两位副队长,这让他恼怒异常。
秘书体贴地递给他一杯龙井茶,察言观色,小声问:“主任,现在怎么办?”
李慕林似乎没听见他的问题,他阴沉著脸靠著椅子上,思考著什么。
过了片刻,他才开口问道:“你觉得问题出在哪里?崔队长的人是怎么知道消息的?”
“崔队长不是说是他的眼线提供的线索吗?”
“这你也信?”李慕林窝火地瞪了他一眼,这个秘书啥都好,就是蠢了点,当然,愚蠢有时候也是一种优点。
他想了一会,喃喃自语:“张处长说得对,对付聪明人,是得要多长个心眼。”
秘书觉得这话话里有话,正思付著要说点什么,突然电话响了。
“餵?”李慕林接起电话,得知张义又抓了一名日本间谍,不觉振奋,儘管两个副队长的事让他有些焦头烂额,但现在是用人之际,还不能大动干戈,便压抑著怒火,对秘书说:
“让两位副队长来一趟。”
“是。”
很快,两位副队长来了。
“坐吧。”
李慕林翘脚坐在沙发上,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两位队长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坐了下来,却如坐针毡。
两人瞅见李慕林掀开茶几上的两个空茶杯,在里面放了一撮儿茶叶,连忙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爭抢著要去拿热水壶。
李慕林看出了两人的紧张,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压了压手:
“都是自家人,还跟我客气?都坐下,坐下!”
“不是客气,是实在没脸让您给我们湖茶。监视红党的任务就这么搞砸了,实在是辜负了您的信任。”
“是啊,站长,卑职惭愧至极,我请求接受调查。”
两人的尷尬和泪丧落在李慕林眼中,他不以为然地笑笑,亲手將茶递到二人手中,安慰说:
“红党的事,就是个意外。干我们这行的,有时候也要靠点运气,都別灰心丧气。”
“属下惭愧,要不是最后抓到了赵景明,真没脸见站长了。”
“哦。”李慕林点点头,“用刑了吗?”
“能用的都用了。”
“没开口?”
“不,开口了,一直在说,但说的都是些废话,一点用都没有。”
李慕林沉吟著,见另一人慾言又止,直截了当地问:“还有什么事?”
这人面露难色:“副站长,其他的都还好,就是战区机要室的人催了好几次了,要我们把人交给他们审。电话一个接著一个,我们快顶不住了。”
李慕林冷笑一声:“他们是要包庇红党,还是想坐享其成?你们不用理会,我会交涉。”
两人起身,提出告辞:“有您这句话我们就安心了,要是没其他事,我们.....
“坐下。”李慕林截住两人,话锋一转:“上午的抓捕,你们觉得问题出在哪里?崔队长的人是怎么知道消息的?”
这话让两人的神经一下绷紧了,细微的变化自然逃不过李慕林的眼睛,但他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指了指在一旁的秘书:
“小孙怀疑我们行动队內部......出了问题,你们怎么看?”
两人对视一眼,沉默了一会,其中一人警惕地说:“您是说,內鬼?”
“除此之外,我是找不到第二种解释了。”李慕林直视著二人的眼睛,就在二人有些受不住的时候,他话锋一转:
“当然了,我对你们是完全信任的。”说著,他从茶几下抽出一张纸,“把你们认为的那个內鬼名字写下来吧。”
这话让两人更意外了,对视一眼后,二话不说,分別拿起笔在纸上刷刷写下一个人的名字。
李慕林拿过来,看了一眼,有些吃惊地问道:“你们都觉得那个鬼,是他?”
“站长您觉得不是?案子就是他负责的,我们觉得他最可疑。”
“我还以为是另一个人呢,咱们想的不一样啊。”
“站长,您可別嚇我,今天出任务的就四个人,会有两个鬼?”
“那可不好说。”李慕林意味深长地看了二人一眼,慎重地將写有名字的纸收起来,起身说道:
“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先就这样吧,现在去行动队。
他一边走,一边说:“刚刚张处长来电话,说在洛阳饭店抓到了一个日本间谍,她供出了一个叫刘长福的人,你们的任务就是將此人带回来。”
“明白。”
说话间,已经到行动队办公室,便衣看到他进来,纷纷起身。
李慕林看了看手錶,直奔主题:“两位副队长带队,所有人都检查一下武器,子弹多带,有备无患--出发。”
“是。”
所有便衣听到命令立刻在副队长的带领下一拥而出。李慕林趁人不备,拽住了两个叫小李、小赵的特务,给他们使个眼色。
这二人是他安插在行动队的心腹。
两人会意,稍稍放慢了脚步。待眾人离开,李慕林压低声音给两人交待:
“听好了,你们只负责好一件事:盯紧两位副队长,包括他们接触的每一个人,明白吗?”
“明白。”
两人走后,李慕林沉吟了一会,回办公室换了一身衣服,然后独自离开军统机关,朝著对面的一家普通的茶楼疾步走去。
外面掛著茶楼招牌的建筑,其实里面別有洞天。
才上三楼,一个穿著上尉制服的女军官便迎上来,敬礼:“主任,人都到齐了。”
她一边走,一边低声匯报:“参加这次行动的每个人,都按照您的要求做过摸底,都是咱们军统的老人,从各个督查站抽调来的,可以確保每一个人的忠诚性和保密性。”
话音未落,两人已经走到了一间会议室门口。
李慕林推开门,里面的人一见他进来,立即“刷”的一声全部起立。
他粗略地扫一眼,会议室里约莫有二三十人,男女老少,各个年龄、各种职业都有,都是精干老成的便衣特务。
望著这支生力军,李慕林振奋不已,这是独立於豫州战之外的,由他自己一人掌控的一支力量他微笑著点点头,示意大家全部坐下。
整个会议室里一片肃静。
同一时间,李宏伟的办公室已变成了审讯室。
梁雨棠遍体鳞伤,但就是什么都不愿意说不知道她是训练有素,还是见惯了生死危险,猴子钱小三威逼利诱的话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她仿佛听得不耐烦了,直接闭上了眼睛。
“处座,是不是將她带到站里的审讯室,让她见识见识其他刑具。”
张义不置可否。李宏伟站在一旁偷瞄著他,一丝志志,一丝期待。
张义一转头朝他看去,对方就立刻扭头搓揉脸上之前留下的几道血印。
“你有话要说?”
李宏伟猥琐地笑笑,指了指梁雨棠,壮著胆子说:“张处长,要不您给我一个机会?”
张义一愣:“你?”
李宏伟汕笑道:“张处长,她禁得住巴掌、鞭子,不一定禁得住男人..,
看他那猥琐的样,未抬屁股,张义就已经知道他想拉什么屎,冷哼一声:
“你也想试试皮鞭的滋味?”
这下李宏伟真的被嚇破胆了:“张处长,我错了!我这不是看这娘们不顺眼,想帮点忙吗?”
张义扫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暗付著日本间谍窃取图纸的目的,问道:
“据说所知,洛阳饭店是英国人帮忙建的,当时一共有几份图纸?”
李宏伟想了想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那人叫什么皮特,是个传教士,据说早回国了顿了顿,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他好像有个弟子在省立河南大学任教。”
“叫什么?”
“林什么伯。”
李宏伟话音刚落,张义便对猴子说:“你带几个人,现在马上去一趟学校,將这个林什么的请到这里来,记住,態度好点。”
“是!”
一个小时后,饭店大厅里的一根大柱子旁边,拄著拐杖鬍子白的林小伯老先生绕著柱子看了好几圈,隨即陷入了沉思。
李宏伟满怀期待地看著他,不停催促:“林老,名师出高徒,你倒是说话啊!”
林老眉头紧锁:“能给我一点时间吗?我总不能信口开河吧?”
张义对他摇了摇头。
林老嘆了口气:“二三十年了,没有图纸,我也想不起来了,不过,我比较倾向於这根,它应该是这些承樑柱的骨架支柱。”
张义绕著柱子看了一圈,柱子雕龙画凤,但上面並没有其他装饰物,周围也很乾净。
这么显眼的位置,大厅里面人来人往,暗中又有军统便衣警戒,谁能明目张胆地把一颗炸弹安放在这里?
他一时间想不明百日谍的目的,只好下令接著在饭店排查。
李宏伟的办公室已经被徵用了,排查过和没排查过的员工、住客的证件资料堆得满桌都是。
张义端著一杯茶,从一个个特务的身后走过,看见地上掉落了一本证件,便捡了起来,捏在手里看了看,证件上的出生日期闯入他的视线,突然想到了什么,问:
“今天是几號?”
一个特务愣了愣,说:“报告张处长,今天是四月十一號。”
张义马上让人叫来李宏伟:“今天有住户过生日,有订蛋糕吗?”
“这我要问问。”李宏伟见张义一脸严肃,连忙抓起桌上的电话,“喂,客房吗?今天有没有人定蛋糕?”
“喂,前厅,我李宏伟,今天有人通过你们预定蛋糕吗?什么?还真有啊!”
听到这话,张义已顾不上其他了,立刻带著猴子和钱小三出了办公室,向一楼大厅走去。
刚走到楼梯拐角的地方,就看见一个伙计摸样的男人提著一个包装精美的蛋糕,低头哈腰地从饭店大门进来,向著前厅登记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