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阿瓦隆
第547章 阿瓦隆带着脚上的挂件，悲伤的钢铁魔神消失在了教堂的大门之外，仿佛一场噩梦的结束。呆住的枢机卿们和异端审判局这才回应过来，慌张的跑出教堂。
西斯廷大教堂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悲伤魔神的身影消失在大雨之中。没人知道西泽尔要去哪里，就像没人知道他是怎么让甲胄来到他身边的。
这里本该有着重重的防卫，结果那具神秘甲胄闯入的时候，并没有任何人进行通报，教堂之中也没有任何人听到外面有交战的声音。
教堂之外本来异常的寂静，在异端审判局接管了这里之后，附近的街区全部处于戒严之中，哪怕是在西斯廷大教堂任职的神职人员也不允许出入，杜绝了出现任何意外的可能。
而现在，教堂之外依旧很寂静，但是却一片狼藉。
机动甲胄的碎片崩飞的到处都是，负责守卫的异端审判局的执行官们艰难的从废墟之下爬出来，他们并没有死去，但却显得那么的狼狈。
他们面露难色的向着枢机卿们报告，那具甲胄袭来的太过迅速，他们中倒是有人迅速反应了过来，但是仅仅是反应过来可没用。等他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守卫在这里的所有炽天铁骑就已经全灭了。
没人看清楚那具甲胄的动作，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西斯廷大教堂的大门就已经被踢开。那悲伤的魔神像是等待着加冕的君王一样，踏入了藏匿这他王座的教堂之中。
知晓这一切的枢机卿们沉默了下去，他们想起了那男孩刚才在教堂之中的发言。那不容忤逆的样子，像极了曾经罗马帝国的开辟者，也是其独裁官盖乌斯·尤里乌斯·凯撒……不，西泽尔这个名字，本身就是凯撒的意思！
这个孩子在诞生之时，为他取名的人一定希望，他会像那位罗马独裁官一样，将国家的荣光带到更远的地方去。
尽管之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西泽尔可能还拥有着他们所不知道的力量，但是当真的看见他以一人之身对抗一军的时候，枢机卿们心中的震撼，就好比年幼时第一次知道炽天使的存在一样。
作为以神学和政治学见长的他们，并不了解机动甲胄的构造之类的。但是，了解过教皇国立国之本的他们，知晓就该是这样的甲胄，能够让西方诸国再次恐惧教皇国。
炽天骑士团曾以暴力将罗马帝国打碎，继承了那庞大帝国的一半土地。骑士王曾以绝对之姿，一剑斩灭了普罗米修斯，维持了炽天使的绝对地位……
教皇国令西方诚服的原因，其实与掌控着这世界最大的宗教没有关系，而是因为炽天使，他们拥有着这世界最强大的军队！
是炽天使，让原本只偏居于亚平宁半岛南侧一隅的教皇国，拥有了那么多的土地。也是炽天使，让西方诸国臣服于教皇国，让几乎整个世界，都恐惧教皇国。
而现在，炽天骑士团被重创，失去了立国根本的枢机卿没有一个不在恐惧，而西泽尔，这更大的暴力出现，却反而让他们心安。
“可是，这样的孩子看上去并不好掌控。”一位枢机卿说，声音中有着恐惧。
他们都看见西塞罗大主教的结局，这位曾掌控教皇国，乃至世界的枢机卿，以被吓死这样滑稽的方式死去。此刻他的尸体正蒙着白布，被异端审判局的执行官抬出。
本来，枢机卿们会围绕在他遗体周围，为他进行一场小型的悼念仪式，愿他的魂魄早归天国。可是现在，却无人理会他。
事到如今，无人再敢定那男孩的罪。他知道自己拥有着什么样的力量，他或许还无法以一人之身毁灭一个国家，但是突破有着重重守卫的西斯廷大教堂，将其中的教皇国首脑杀个干净，对他来说似乎不是什么难事。
一个强大到被各方觊觎的国家，在遭遇这样的打击之后，或许会立刻组织一个领导层接管国家……但是无论是谁，都不喜欢那个被牺牲掉的是自己。
“想想西塞罗吧。”有人回答他，“旧有的秩序已经无用了，这个国家，已经在发生改变了。”
可能仍然有人舍不得如今的地位，想回到旧有的秩序中去。可惜，国家的变革是不会等待他们的……更何况，西泽尔他并非是一人。
桀骜的狮子可以肆意的咬破草原之上任意一个掠食者的喉咙，这样的行为可能会招致其余掠食者的围攻，但是如果桀骜狮子的身后还有一只正值壮年的狮子首领的话，那么情况就会不一样。
教皇走出无门的教堂大门，隐藏在茶色目镜之下的眼睛漠然的环视了一圈狼藉的教堂之外。这一次的审判之中，提到了他的一对儿女。
但是他本人却就像是这对儿女不存在一样，对审判之中发生的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甚至西塞罗大主教死在自己的眼前，他也当做死了一个无关者一样。
现在，那经常与枢机会作对的铁血教皇终于有所了动作，却再次的让枢机会感到安心。
“诸位，圣子已经降临。我想，关于这个国家的未来，我们有必要再谈谈了。”教皇轻声的说。
作为可能最不了解宗教的教皇，他可能不知道“圣子”的含义。但是他在与西泽尔重逢的时候，那宿命一般的感觉，令他觉得圣子的称呼非常的适合他的儿子。
这对父子并不是想要毁掉这个国家，而是要改变他。这对枢机卿们来说，是个悲哀但却还能接受的事实。真正掌控翡冷翠这个城市的是那些古老的家族，博尔吉亚只是其中一个。
让博尔吉亚家暂时掌管翡冷翠，这在枢机卿们背后的家族看来并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
教皇国建国的一百年来，有过不少的家族掌过权。他们有的在风光了几个月之后就轰然的倒塌，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也有的在退居幕后之后，延续至今。
不管西泽尔与隆如何的强大，他们终究是人类。而神，也不会一直眷顾博尔吉亚家的。
……
对教皇国高层的权力变化不感兴趣，西泽尔正乘着电梯往下。佛朗哥在他身后喋喋不休，只为知道他又把那魔神一样的甲胄藏在哪里了。
西泽尔无法与他解释，因为那东西不是用科学就可以理解的。
这个世界是存在着超凡力量的，圣堂装甲师的士兵在目镜丢失之后，在欧米茄面前高声赞扬着神而死的样子，让西泽尔确定那就是是超凡的力量之一。
炽天使甲胄，顶多就是对那超凡力量的一丝模仿。枢机会也知道那样的超凡力量存在，所以，在他展现出那匪夷所思的力量之后，就像是被捏住喉咙的鸭子一样，再也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他们需要这样的力量，让世界再次笼罩在教皇国的荣光之下。炽天使那几乎如同于虐待适格者的实验，就是为了发掘出这样的超凡力量。
这也是佛朗哥能快速接受，那甲胄在无人操控的情况下自主行动的原因之一。据说，在密内瓦机关最底层的某个仓库之中，有着同样无人操控，但是能够自主行动的甲胄。
但是其实，西泽尔所掌握着的，是另外一种超凡的力量……来自于恶魔的力量。西泽尔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这个，因为也无法解释这是什么。
他只能隐隐的感觉到，在他接受这力量之后，那崎岖的，仿佛要让他经历所有苦难的命运，已经离他远去了。
屏蔽了喋喋不休的弗朗哥，西泽尔在心中轻声的说：“魔鬼，你在吗？”
“都说了我不是魔鬼了。”路明非的声音在他的心里响起。
西泽尔继续说：“我现在正在前往翡冷翠的地下，那里的是密内瓦机关的总部。如果说翡冷翠存在着什么重要的秘密，那么我觉得从这里寻找会比较容易一点。”
“嗯嗯，那你继续加油吧。”路明非回应的声音似乎有些敷衍。
时至今日，西泽尔依旧的记得，路明非曾无意中说过一句话——为什么是翡冷翠？
要说哪个城市是西方世界的中心，就连夏国人都能给出一个罗马的答案。作为西方历史上最长久，领域最大的国家之一，罗马帝国带来的影响力是教皇国用一百年无法抹除的。
作为那庞大帝国的起源，罗马这座七丘之城，是货真价实的西方文化之都。在蒸汽技术还没有普及的年代里，他有着可以通往西方各地的公路系统。条条大路通罗马这句谚语，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比起只有百年历史的翡冷翠，将罗马作为教皇国的首都无疑是最合适的方案。但是，教皇国的高层却对那座文化之城嗤之以鼻。
翡冷翠之中有名有姓的家族，也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一家离开翡冷翠，前往更加宽敞，更加适合居住的罗马去。甚至还有枢机卿提议，是否将这座七丘之城租借给新罗马帝国，以换取他们的继续支持。
因此，西泽尔觉得，翡冷翠之中一定有着什么，让那些一直掌管这个国家的家族不想离开这里。
他将自己的疑问向教皇述说过，而后者则表示爱莫能助，西泽尔想知道的事情，大概是枢机卿无权得知。隐藏在枢机卿们身后的的家族掌管着这个城市最大的秘密，而这些家族，也是从“最后乐园”阿瓦隆归来的修士们的后裔。
博尔吉亚家族的家主们，可能知道这个最大的秘密。但是西泽尔不喜欢那群腐朽的老人，就像不喜欢咄咄逼人的西塞罗大主教一样。
西泽尔觉得他们可能不会那么容易说出那个秘密，哪怕是知道了西塞罗大主教的结局也一样。
与其和一群老不朽的浪费时间，西泽尔更加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这种感觉在进入轨道电梯之中后更加的强烈，他的心脏猛烈的跳动了起来，似乎在预示着他即将与某个古老的存在相遇。
“你似乎，不好奇翡冷翠的真相是什么了？”西泽尔有些疑惑的问。
他记得，对方曾经说过，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之一，是搞清楚为什么翡冷翠。
“当然好奇，不过那东西目前的优先级要向后靠一点。”路明非说，“我想你一定想不到，我现在在哪里？”
“在哪里？”西泽尔疑惑的问，这魔鬼很少有玩这种猜猜我在哪儿的游戏……如果提起了，那是不是说明，他现在离他非常的近。
“阿瓦隆。”路明非说，“‘最后的乐园’阿瓦隆，我现在正在这座岛上。”
……
冰川在月光下呈现出蓝色的裂痕，像是被世界所遗忘。寒风掠过，无尽冻原卷起白色的尘雾。极光自天幕垂下，像是某个伟大文明遗留给世界的最后的讯息。
这里似乎是死亡的领域，逆戟鲸的遗骸镶嵌在冰层的深处，嘴里咬着已经腐朽了的铁锚，像是完成了任务的信徒，归于主的怀抱之中。
这里是西方人认为的世界的尽头，在他们的传说之中，冰山的那一边除了无尽的海，就什么也没有了。
不过随着机械技术的出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思探究海的尽头是什么。然后他们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海的另一边，是东方。
他们推测出世界是一个巨大的圆，前往东方的道路，不只是跨越高加索山和风暴海峡。跨越世界尽头的无尽冰原，他们就一定会达到东方的最东边。
比起为了应对西方人而被武装起来的西地要塞龙城，这东方大地最东边的土地，对于教皇国的甲胄部队来说，几乎是不设防的。
但是，比起跨越这无尽的冰层，以及面对冰层之后的未知世界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费十年时间打通高加索山进入东方，都显得异常的有性价比。
路明非站在冰脊之上看着这片死亡的大地，无声的眺望着那座被冰层所围绕的荒岛。
他食言了，并未前往翡冷翠，而是在盟友的邀请之下，来到这世界的尽头，看到了那座被称为“神遗留的最后乐园”的，尽头之岛阿瓦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