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姜凝怀孕了
三人的生活,总会对感情的发展有一些稍小的阻碍,这是完全不同的恋爱模式带来的副作用。以前,瑶瑶分走了太多陈源的注意力,姜凝又不是一个喜欢争抢的个性,很多事情就顺其自然的发展下来了……直到现在,姜瑶去旅游了,这一段长长的时间,只有陈源和凝凝两个人享受二人世界。
再加上突破了最后的心中芥蒂。
两个人的感情进入了极速增长的阶段,进度甚至有些夸张。
一天中,绝大多数时间,陈源和姜凝都呆在一起。
他们一同顺利进入明珠市规察组,工作的时候是领导和下属的关系,等回到了家,仍要一起写对于革新观察的报告,然后洗完澡,还要睡在同一张床上。
这是一段极其充实且幸福的时光,两个人都在迅速的成长着,除了肉体上的交流,精神上对于这个世界的思考也在彼此交融,陈源总是能给姜凝带来一些不同的思考和见解,其实改变了很多她以前纯理性的思考和生活模式,而姜凝对于任何事物的辩证思考,总能让陈源自愧不如,认为自己缺少相应的深度学习。
江氏在明珠市布局颇多,因为这里是中部城市发展的核心,是近年革新除亘方针的第一个试验点,所以内部仍有一定复杂的程度。
规察小组的成员,大部分是从总部抽调过来的优秀人材,对于中部地区的骨干人员,天然有一层优越感。这就导致观察监督的工作很难开展。
为此,姜凝想了非常多的办法,通过这个数十人的团体,实验着自己对于管理学的理解学习,尽可能的为陈源的工作提供帮助。
身在职场中,应酬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但可以让姜凝感觉到安心的是,陈源不论参与什么样的应酬,都会把她带在身边,一来她可以照顾陈源不至于因为他醉酒而担心,二来可以防止别的女人来撬墙角……毕竟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人惦记着嫁入豪门。
参加了四次应酬,就有好几个姿色还算可以的女人故意在他面前博眼球,姜凝是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
既然是应酬,就难免喝多。
姜凝会替陈源挡酒,不过绝大多数情况下,陈源不愿意让她挡,也只有她实在看不下去了,陈源才不情不愿的接受,可能这就是每个男人都有的自尊心吧。
她从这生活中的很多碎片里,渐渐了解了自己男朋友更完整的一面。
原来喝醉酒的陈源挺可爱的……没那么要面子,会撒娇,会抱着她不撒手,会无休止的重复“喜欢凝凝老婆”,“快点嫁给我”诸如此类的话。
有次,到了家门口。
喝醉了的陈源硬是不愿意下车,说什么凝凝就是故意拖延,其实根本不愿意嫁,让姜凝哄了半个多小时才好……
最搞笑的那一次,两人都喝了不少,为了让总部来的领导同意新方案,拉锯战拖到凌晨一点多。
大半夜的两人饿的不行,一起去吃路边摊了。
因为离得不远,所以走着过去,走着回来的。
路边摊都吃完了,陈源才发现姜凝还穿着高跟鞋。
当时他就男友心泛滥了,再加上一点儿酒精的作用,非得让姜凝站到路旁边的绿化带台阶上,然后背她回家。
姜凝说了不用,但陈源虎着脸就是不愿意,非得让她趴到自己背上,结果姜凝都趴她背上了,第一下的时候陈源头晕没站起来,险些给姜凝摔个屁股墩儿。
给姜凝都气笑了。
还有一次,大半夜了他们和底下人潜伏去久未经管的电站考察,实地拍摄照片,结果在矮山里走散了,过了半小时大部队集结之后,却少了一个女生。
没办法,大家只能分头去寻找。
陈源跟姜凝是领导,也没人敢跟他俩组队,两人只好一块去矮山深处,走着走着的时候姜凝突然脸颊红红说自己想上厕所……
上就上呗,陈源给她找了处僻静地方,结果姜凝眼睛一眨说:“在这啊?”
那不然呢,还能在哪?大晚上的哪里去找公共厕所。
陈源跟个人墙一样挡在她身边,虽说荒郊野岭周边根本没有人,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只能这样做。
听得身后‘哗啦啦啦’一阵小解的声音,陈源沉默的抬头望天。
生活,由这些无数的小细节拼凑。
原本,姜瑶去旅行是二十天的时间,但临到了回来的关头,长辈改变了主意,更改路线去了澳洲,一下子延期了十几天。
偶尔,两人会跟姜瑶打视频。
隔着屏幕,纵使有无数句话想说,到最后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一句:在外面注意安全。
……
时间过的飞快。
这段幸福的时光,说来漫长,其实很短暂。
一个多月后,终于到了姜瑶从国外回来的时候,上午十点钟航班到明珠市机场,她是提前自己回来的,实在忍不了思念带来的煎熬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陈源很开心,早早把其他的事情安排好,出发去接她了。
至于姜凝,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并没有跟着一起过来。
……
明珠市府东机场,接机厅。
连续穿了一个多月衬衫正装的陈源,终于能彻底放松一天了,他毫不拘束穿上了大裤衩和白色的t恤,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可以说是十分的舒适。
摆脱了平日里那副板着脸的形象。
正青春年纪的陈源显得格外明媚。
既阳光又开朗。
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陈源关闭了手机上野外求生建造庇护所的视频,站起身来,朝不远处望去,已陆续有旅客从进来候机厅,而出口那里已经围了相当规模的人群。
陈源抱着双臂,眼神从一张张女生的脸颊上掠过。
直到,他的目光陡然停住。
陈源脸上瞬间多了几分笑容,赶紧快步朝人群中其中一个拉着行李箱戴着口罩的女生走了过去,那女生肤白貌美,一身白裙。
宛如漫画里的女生一般。
他并没有直接过去,而是想办法绕到了那个女生后面,然后一下子搂住了她的腰肢。
“不许动!”
陈源真不怕抱错人,因为他知道,以自己瑶瑶老婆的美貌和身材,在所有的女生里一定是最突出最惹人注目的那个。
伴着一声惊呼,女孩子浑身一僵,转过脸来。
“啊老公!”她这称呼让旁边的不少人侧目。
“老公我终于见到你了,想死你了捏,快让我抱抱,”姜瑶一下子就绷不住了,哭丧着脸,前一秒还很正常,后一秒直接一个反搂住他的脖颈,使劲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哎,这么多人呢……”
虽是这样说,可陈源依旧满脸宠溺的抱着她。
这么多天不见……
其实,他也很想姜瑶。
……
另一边。
同一时间点,在陈源拉着姜瑶的行李箱从机场走出来的时候,姜凝刚走下出租车。
“哒哒”两声。
高跟鞋踩在明珠市人民医院的石板阶梯上。
出乎预料,姜凝并没有在工地现场视察新项目写报告,她请了假,瞒着陈源偷偷来到了医院。
即将走入医院的挂号大厅前,看着眼前的洁白的门帘,姜凝不免驻足沉思。
她并没有什么秘密瞒着陈源,之所以偷偷来医院,实际上是因为她有一些私人的……事情。
好吧,正是因为有些难以启齿,所以她才会一个人来。
准确来说,凝凝原本规律的经期,这个月有点不规律,已经拖了十一天没有来了,她最近也经常感觉尿频尿急,查了下不靠谱的百度,上面说极有可能是患上了炎症。
女孩子得妇科病有一百种、一千种的原因,所以一定要特别注意干净和卫生,姜凝这么大人了,当然知道这一点,平时就很注重。她就很疑惑到底自己是怎么了,难不成因为最近那个什么太频繁……影响的?
不无这个可能。
再注意卫生,每天洗三次澡,可亲热总归给人一些脏脏的感觉,尤其是食髓知味之后,两人一点克制都没有……
姜凝独自前来,也是不希望因为这个让陈源多想,她起码得知道因为什么最近才那么不舒服,连经期都推迟了,也有可能是因为饮酒过多,不一定是亲热太多。
打定了主意,她深吸了一口气,独自走进医院大厅,由于提前挂了号,她上了电梯直奔七楼的妇科区而去。
“情况我大概了解了,先憋尿,多喝点水后去做个b超,回来再找我。”
不一会儿。
约莫四十来岁,看起来就很慈眉善目的女医生柔声道。
姜凝挂的是专家号,这姓罗的医生也是妇科区的金字招牌,所以点了点头,朝走廊走去。
外面,有不少一同在憋尿的患者。
姜凝仰起脖子灌了几口矿泉水,等待了十几分钟后,她也看到了陈源接到姜瑶的消息。
并没有回复,她关闭手机屏幕后,迅速朝同一楼层的b超科室走去。
“憋尿了没有?”
“嗯嗯。”
“单子给我,躺下吧。”手执仪器的医生一点没有拖延,下巴一扬,便让姜凝躺下。
医院里都这样,为了最高效的治疗,避免完全无意义的沟通,一般对病人都是指令式的对话。
总显得冰冷些。
她往病床上一躺,小腹上便多了些冰冰凉凉的凝胶,这是一种医用的东西。
抬眼看着天板上的白炽灯,姜凝安静的等待着,心想应该不是太严重的问题,毕竟刚才那个罗医生反应很平淡。
“截止上一次经期,一共多少天了?”医生淡淡道。
“四十二……还是四十一天?我记不太清楚了。”
“看见了。”
医生忽然来了句没头没脑的话,让姜凝愣了下。
看见什么了?
不会是肿瘤吧?
她顿时有些紧张的纠住手指。
“孕囊发育正常,位于宫腔中部,没有宫外孕……已经能看到胎芽了,还有健康的原始心管波动……”
“?”姜凝一时间没想明白是啥意思。
“你侧过身。”
“哦哦。”她赶忙照做。
“很健康,我给你出个报告单,回去找罗医生吧。”
话音落下,医生扯出一大把纸巾递给了她。
姜凝一边坐直了身体,机械的擦着小腹上的凝胶,一边微蹙着眉头询问:
“我还是没听懂什么意思。”
“你怀孕了。”
“我怀——怀什么了????”
……
机场外。
“怎么会突然下雨了。”姜瑶抬眼看了看飘落的雨丝,天空中层层迭迭的黑云已堆积在一起,挡风玻璃上迅速的布满水珠。
“你来的时候没看天气预报,今天有雷阵雨,刚才就有闷雷声了。”
“那我还真没听到。”
“不管怎样,安全到家了,可以啊在外面也没晒黑,让我看看,”陈源这时看着摘掉口罩的姜瑶,托起她的小脸儿来:“一声不吭自己走了,你挺野的啊。”
“人家不是怕见到你就走不了嘛……”姜瑶瘪了瘪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没人逼你走,留在我身边就好,”陈源淡淡道:“你倒是舍得走一个多月。”
“我当然不舍得!”姜瑶赶紧说道。
可以说,在外面的每时每刻,姜瑶都会想念陈源。
在看到那些瑰丽宏伟的景色时,在遇到有趣的外国人时,在国外的陌生酒店里相家的时候……
她会很后悔,突然的离开。
在听到陈源这样说时,姜瑶的眼眶迅速变得通红起来,她也不想哭,但委屈的心情就是抑制不住。
不知从何时开始,陈源已经成了她最信任的依靠,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习惯。
“我出去那么久你也不说想我,我还没找你麻烦呢。”姜瑶虽然抱住他的手臂,依偎在他身边,可嘴上依旧倔强。
事实上她哪里舍得找陈源的麻烦。
张嘴老公,闭嘴老公的,已经是老公的形状了。
“想,不一定要说。”
陈源转过头来,看了瑶瑶一眼,他缓缓发动了汽车引擎,摸了摸姜瑶的头。
他自己知道,假如想让姜瑶回来,那真的非常简单,只需要告诉她,也许她就会不远万里赶紧结束这段旅程。但陈源不想这样,姜瑶不是他的附属,不是什么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东西,她同样该有自己的生活和空间。
所以,那么多次视频,那么多次聊天。
末尾的时候,陈源只会说一句“玩得开心”。
既然爱一个人,那何必束缚她的自由。
雨中,轿车不时亮起尾灯。
慢慢行驶。
雨刮器一下一下的摆动,为前挡玻璃扫去点点的雨痕。
……
轰隆隆——
格外刺耳的雷声,响在姜凝的耳朵里,让她禁不住浑身一颤,如同做了场噩梦一样从走神中惊醒。
可是,她并没有做梦,她在现实之中。
腿挨到不锈钢座椅的边角,顿时一阵冰凉感传遍她的全身。
“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你看下,这个b超图上的位置就是孕巢,然后这个是原始心管,一般在四十天左右就都能看到,正好从你上一次经期结束算起,已经六周了……你最近没有什么身体上的反应吗?”罗医生耐心的询问着。
然而,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满脑袋都是“我怀孕了”,这四个字,在无限的重复着。
但无论怎么重复,她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可我不想怀孕。”她艰难道。
理性如她,这刻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
罗医生愣了一下。
“放宽心,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新生命的到来,我见过很多很多的人,想要一个孩子,也见过像你这样突然得知这样消息的人,一时难以接受,现在,什么也别去想,回答我的问题,保证身体健康最重要。”
询问,回答。
姜凝机械式的回答。
她脑袋已经乱到没有办法思考,这个消息的到来,如洪峰过境,一下子将她的理智防线冲垮了。
姜凝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的医院,又是怎么来了一家无比僻静的咖啡厅。
她失魂落魄。
盯着落地窗外面,雨丝绵绵……
姜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屏蔽了所有外界的消息,然后她给顾晚晴打了电话,因为她一个人实在是没办法承受这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了,心乱到无法思考。
不知过了多久。
担忧着好闺蜜的顾晚晴匆匆赶来,把车停在了咖啡厅外,她把皮包举着用来挡雨,走进咖啡厅后目光四下寻找姜凝的踪迹。
这么多年的友谊。
她深知除非有很紧急的情况,否则姜凝不会联系她。
“怎么了凝凝?这么急给我打电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阿姨那边又出事了?”她颇有些气喘吁吁。
“晚晴……我、我不知道怎么说了。”姜凝艰难道。
“别怕,天大的事有我陪着你呢。”
“我……我居然怀孕了……”
之后,姜凝把自己为什么去医院,包括报告单上写的东西,全部都给顾晚晴解释了一遍。
不得不说。
有人倾诉带来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
至少蔓延浑身的那股冰凉感是消失了。
“我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会怀孕?明明每次都有做措施……这个事情太突然了,打乱了我所有的安排,我妈妈的事情才刚结束,我好不容易才考下来了金融硕士的学位,对于以后的规划,我做了满满的一个文档……为什么啊?”
听着姜凝的疑问声。
顾晚晴也有些震惊。
她是第一次见到姜凝这样,不过她可以理解,毕竟每个女人知道自己要当妈妈了……都绝不会平静。
“凝凝,避孕的概率从来没有宣传说是百分之百,阴差阳错怀孕很正常,你确保你每一次措施都做的没一点问题?”
“有……有几次喝酒了,但是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喝了酒的事情能确保百分百吗?”
姜凝顿时有些头痛,她承认顾晚晴说得对。
灯光昏暗,她跟陈源还醉醺醺,这种情况下什么都可能发生。
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她实在没办法接受。
那可是个新生命!毫无防备,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肚子里,她计划生孩子那是数年之后的事情,精确到哪一个月份……那时她已完成了对于事业的追求,可以全心全意的迎接这个新生命。
为什么会怀孕啊!?
她不由得第无数次问自己这个问题。
“你跟陈源说了吗?”顾晚晴问道。
“没有,现在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姜凝有气无力的回答。
“瑶瑶也不知道?”
“她今天刚从国外回来,陈源去接她了,怎么可能知道。”
“那你真的需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考虑什么?”
“告诉陈源啊。”
“我现在没法思考了,先让我捋清楚……”
姜凝从来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她有非常多旁人根本理解不了的执念,正因为这些执念,她才能成为她。而这些执念中,有一定要照顾好姜瑶,让她好好生活,有不断的求学努力,绝不愧对自己的人生,当然也有万事做好计划,为人生打好底稿。就是在这样一个又一个的执念中,有一个最为鲜明。
她平生最为讨厌,是不尊重生育这件事的人。
生育。
将自己的骨肉带到这个凄苦的世界。
这个小生命要成长,要认知,要学会面对苦痛与挫折,要学会爱人和被爱,要找寻人生的意义,当然也要明白这个社会的残酷和世界到底围绕什么而旋转。
本质上,每个人都是自私的。
姜凝从自己的家庭中认知到这一点的时候,她经历了无比痛苦的蜕变,从一个很天真的小姑娘开始改变,真正建立起自己的人生观。如果她一直都在思考为什么自己的童年为什么如此幽暗,那她注定会一辈子活在阴霾中。
可她没有。
她尊重每一个生命。
即使是小孩子,也应该有选择的权利。
而不是生来就被父母、家庭和社会扭曲。
因为她当初没得选,也没有受到应有的尊重。
肚子里的这个生命,她无论如何都不会选择放弃它,做母亲,在她心里是一件神圣的事情。
“我没想到……到现在我还不愿意相信,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他,明明前几天我们还一起计划着未来,我答应明年就结婚……他那样的身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每天有无数的人在议论,我知道他父亲在为他铺路,这是他事业的关键时候……”姜凝一句一句的说着。
传入顾晚晴的耳朵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