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8章 真正计划，诞生之迷（4k）

    那一番景象，就像是以龙象之力拉开的箭矢，迅疾而野蛮地撕裂了一团漆黑的雾气那样。无比庞大的漆黑物质，一瞬间炸碎开来！
    化作无穷无尽的恐怖黑暗，瀰漫在整个虚空里！
    与此同时，仿佛已经无法容纳那恐怖的攻势。
    整个黑暗领域，摇摇欲坠！
    在禁区之外驻守的世界们，猛然发现整个黑暗领域都好似不堪重负那般，震盪颤抖！
    余琛眼中一亮！
    有戏！
    这天敌的存在，真正受伤了！
    说不定这一次……真能將他彻底磨灭！
    於是，他也不管这“天敌”在遭受重创之后有没有任何反应。
    再度发动攻势！
    只看那源海领域再度以他为中心展开，然后又以极为可怕的速度凝聚浓缩成集中一点，洞穿而去！
    ——哪怕对於如今的余琛而言，这依旧算得上是无比耗费精神和力量的手段，但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能够將眼前的“天敌”彻底杀死，哪怕就是將它抽乾也无所谓！
    於是，又一枚源海领域化作的集中一点，在那无穷无尽的黑暗粘稠物质还未癒合的时候，再度攻杀而去！
    唰！
    无形的巨力在其中凝聚和爆炸，一瞬间將无穷无尽的黑暗完全炸开！
    没有任何的停滯！
    余琛双手抬起，再度凝结出两枚源海领域，弹射而出！
    轰隆隆！轰隆隆！
    恐怖的爆炸声在黑暗领域当中响彻，震耳欲聋，肆虐的风暴捲起茫茫漆黑，宛如末日降临那般！
    但这还没完！
    虽然余琛不知晓眼前的“天敌”为什么面对这般攻击仍然没有丝毫的反应，也许是无法抵抗，又或许是因为先前杀死一位位古老者而陷入了沉睡。
    但，不重要。
    趁他病要他命，这才是现在应该做的事！
    余琛赌上了所有的一切，连同一位位古老者都已经牺牲，为的就是这一刻！
    於是几乎不要命的挥洒精神和力量，凝结出一枚枚源海领域压缩而成的可怕原点，如同暴雨梨一般，向著那早已形体溃散的“天敌”杀去！
    震耳欲聋的恐怖轰鸣声，响彻不绝。
    整个黑暗领域早已完全承受不住这般恐怖的攻势，颤抖和动盪的愈发利害！
    终於在某一刻。
    轰隆隆。
    整个黑暗的领域崩塌溃散，失去了支撑的动力！
    而那“天敌”，原本如同粘稠黑暗沼泽一般的躯体，早已经被打散成了稀薄的黑色雾气，好似苟延残喘一般存在与虚空当中！
    那一瞬间，驻扎在禁区之外的军队们，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疯狂欢呼！
    虽然他们並不知晓“天敌”的真正来歷，但经过如此漫长的时间，却早已明白禁区是整个时空乱海最大的敌人！
    如今禁区溃散，如何不喜？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余琛用那源海领域的手段，几乎已经將那可怕的“天敌”打得灰飞烟灭，只剩下一缕缕灰黑色的雾气，飘荡在虚空当中。
    方才停下。
    但这也並非他认为已经足够了。
    如果真按照他的想法，要將这儿所有的黑暗雾气完全泯灭，才算罢休。
    但那一盒哪怕是对於圆满了的他而言，刚才的一枚枚源海领域化作的攻击，也已经几乎耗光了他的精神，不得不停下。
    “呼……呼……”
    他大口喘著粗气，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前方稀薄的雾气。
    然后他看到了，在那无尽的浓浓雾气当中，曾经的心魔黄鐲的身影，缓缓溃散。
    余琛愣住。
    按照他的想法，心魔黄鐲在那黑暗领域展开之时，在一位位狩猎者阵营的古老者唤醒“天敌”的时候，就应该已经被无尽的黑暗所吞没了才对。
    ——这个时间线上的余琛，並没有经歷心魔黄鐲走投无路將那“天敌”唤醒的经歷，所以早已经对曾经那位宿敌失去了关注。
    哪怕偶尔想起，也只会认为在天敌復甦的时候，就已经顺便將心魔黄鐲的太初世界所吞噬。
    但现在看，並非如此。
    直到此时此刻，心魔黄鐲的太初世界，方才……灰飞烟灭。
    “很惊讶吗？”
    突然之间，在他的耳旁，响起了古老而沙哑的声音——不，不应该说是声音，应该是某种无法抵御的恐怖“意念”，迴荡在他的脑海当中。
    那一刻，余琛浑身上下猛然一颤——这个声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正是“天敌”！
    他还没死！
    而且从那语气当中能够听出来，他……完全没有任何的惊慌和绝望！
    就像是……眼前这般悽惨的状况，对於他而言根本就无关紧要一般！
    “你还活著？”余琛冷声开口，与此同时强行提起那快要耗尽的精神，严阵以待！
    那天敌似乎笑了，声音中带著淡淡的不屑，开口反问道：“你觉得你能够真正杀死我吗？”
    余琛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无比阴沉和难看。
    “我们是不同的存在。”
    天敌的声音继续响起，
    “就像你们的世界当中孕育的生命无法理解你们的存在一样，你……同样也无法理解我的存在。
    或许在你看来，你將我的形体打的溃散，將我的存在磨灭和毁去，如此便应该结束了战斗。
    但实际上，並非如此，我的存在，不是你能够理解的。”
    余琛心头一凉。
    先前他便有所猜测，和那时空乱海当中的情况一样——低位格的一切都无法对高位格的事物造成影响。
    他和这“天敌”之间，同样隔著次元般的差距——双方所掌控的力量也完全不属於一个次元。
    他的本源时间之力也好，本源空间之力也罢，甚至將它们融合成时空领域，进而化作类似“源海”的可怕事物。
    却也未曾突破那一层“天堑”的桎梏。
    所以他一直担心自己根本就无法伤到“天敌”。
    但先前发生的一切，却给了他无比的信心和希望——他亲眼看到对方也是能够被地位格的力量所伤的！
    然而现在，所有的希望和信心瞬间破灭。
    绝望的深渊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上下。
    “不过，也就仅仅只差一点了。”
    天敌再度开口，声音中竟然带著一丝“后怕”。
    “原本在我看来。哪怕你集结了他们所有的位格，拥有了所谓『圆满』的力量，也不可能对我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
    但你竟不知从哪里想到了这种手段——用你们所谓的领域构筑出和源海类似的结构，无限接近於那个傢伙的力量。
    只可惜……哪怕无限接近，也仅仅是接近而已——那道天堑，你迈不过去。
    所以，哪怕在你看来已经將我碎尸万段，但只是……徒劳无功而已。”
    余琛的眼眸中，各种情绪一一闪过。
    他一开始並不相信天敌的话。
    但现实的情况又让他不得不承认了这个事实。
    ——此时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任何一点天敌的气息，但对方竟然还能够同他交谈，至少证明了一点，只要对方不想出现，那他甚至完全找不到对方！
    “有这般本事，你还眼睁睁看著我杀死了那么多眷属？”余琛质问。
    眷属，也是对天敌余孽的称呼。
    “眷属？”
    天敌的声音突然差的戏謔，
    “我没有那样的东西，那是那个傢伙才喜欢扮演的虚假游戏——他明明可以永远存在，永生不死，但却甘愿化作温床和摇篮，诞生了你们。
    但我不一样，对於我而言，它们就像是我每一次动作所带齐的微尘而已。
    当然，哪怕如此，我也不会让你肆意破坏和屠戮——除非，是为了我自己。”
    余琛怔住。
    心头猛然泛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当然是为了我自己。”
    天敌继续开口。
    “如果你没有成长到足够强大的程度，如果你没有完成真正的『圆满』，那可不够。”
    剎那间，余琛只感觉头皮发麻！
    隱隱之间，他已经猜到了什么。
    天敌继续开口，“还没明白吗？你刚刚不是已经看到了吗，你的同类，灰飞烟灭消散在你的眼前。”
    余琛目光一变！
    他当然知道天敌所说的“同类”究竟是谁。
    ——心魔黄鐲。
    说起来相当可笑的是，在这无穷无尽的时空乱海当中，包含了一位位丧命的古老者，其实没有任何存在和余琛是同类。
    因为他是诞生在禁区当中，本身便融合了那两位伟大存在的气息。
    可以说，是两位存在的力量和气息，共同创造了他与太初世界。
    “只要我不想的话。”
    天敌再度开口道。
    “在我的领域当中，就不可能诞生任何的存在——但即便如此，你的同类还是诞生了，你以为只是巧合吗？
    不，在我这里，没有任何的巧合和意外——是因为我刻意在我的领域当中打开了一个缺口，让那时间与空间的乱流碰撞和进入，方才诞生了它。
    从一开始，它的存在就已经註定了命运——作为我真正復甦的『容器』而存在。”
    那一瞬间，所有的真相完全揭开。
    余琛自打来到时空乱海以后，就已经在思考一个相当荒唐的问题——他和太初世界，究竟为什么会在禁区当中诞生。
    或许他的诞生尚且可以看作是一个“意外”，是那一位位太初世界的文明覆灭以后的余孽创造出来的存在。
    但太初世界呢？
    他诞生於无比古老之时，並且自诞生之后从未踏出过禁区，足以证明他就是诞生在禁区当中。
    而如果禁区当中可以诞生世界的话，那么无数岁月以来，怎么又可能只诞生了太初世界这个单独的存在？
    哪怕太初世界的诞生只是一个意外，但……这无尽的岁月过去，再加上整个禁区的范围庞大到了余琛难以想像的程度，难不成就只诞生了这么一个意外吗？
    这也太巧合了。
    可惜的是，这些疑问，余琛从来都得不到解答——哪怕是突破到古老者的境界，看到了曾经那场大战的全过程，也无法解答为何进去当中会诞生属於那胜利的伟大存在的“子嗣”，也就是“世界”。
    ——所有的世界，都可以看作是那位伟大存在，死去以后，从他的尸骸之上诞生的子嗣。
    所以按理来说，和那位伟大存在完全相悖和敌对的天敌的禁区领域里，绝对不可能诞生世界才对。
    而如今，真相水落石出。
    太初世界的诞生並非意外，而是被天敌刻意创造！
    这样一来，几乎所有的疑惑都能够得到解答。
    ——他创造了太初世界，並非是出於任何好心或者善意，而是將其当做了重生的容器！
    也怪不得禁区当中的黑暗力量对於所有的世界都是毒药一般的存在，而对於太初世界而言，却被他理解为那股诅咒和腐朽的力量，只会磨灭他的神智，而绝不会伤害世界本身！
    因为太初世界本身就是作为天敌的“身躯”而存在的东西！
    而心魔黄鐲的神智，只是附带的不应该存在的“產物”——至少在天敌看来，是如此。
    可……
    如果这样的话，余琛先前可是亲眼看到太初世界在那无尽的黑暗雾气当中灰飞烟灭了。
    也就是说，天敌重生的“躯体”，没了？
    不！
    不对！
    这个侥倖的念头一起，余琛便立刻將其否定了去。
    从先前天敌余孽的话语来看，此时此刻的他安然无恙。
    既然如此，就不可能看著他重生的躯体灰飞烟灭。
    更何况，余琛可没有去攻击那太初世界！
    他只是看到对方覆灭而已。
    而在这无穷无尽的黑暗领域当中，就只有他和天敌存在著。
    所以……湮灭太初世界的，是天敌自己！
    天敌，亲手摧毁了他培养了无数岁月的“躯体”！
    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他已经彻底疯了。
    要么，他已经不再需要了，或者说……有了更好的替代品。
    排除不可能，便只剩下了后者。
    天敌，此时此刻已经找到了完全优於太初世界的躯体。
    会是谁呢？
    好难猜啊！
    那一瞬间，余琛只感觉浑身冰凉。
    “你应该也看到了，是我亲手毁了他。”
    天敌的声音再度幽幽响起。
    “——因为你。”(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