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提亚马特之瞳

    厄瑞波斯惨笑一声：“凡物.你还是太过见识浅薄.我是不朽的！异体龙，你就算拥有再强横的肉体也不过是一介凡物，永远无法杀死一位伟大的半神！”
    “是吗？”
    凯修斯的爪子猛然用力，伴随着骨头断裂的脆响，太古绿龙的脖颈骤然断裂，其头颅都扭曲成一个奇怪的角度，那双幽深的眼睛直勾勾的望向红龙皇帝。
    凯修斯狞笑一声，以龙爪拽住对方的尾巴，像是甩着一件破旧的玩偶般，将太古绿龙硕大的身躯抡了起来，狠狠地砸向旁边的山丘。
    “轰！”
    一时间尘土飞扬，那山丘被砸得当场崩塌，而太古绿龙也口吐鲜血，肋骨断裂，可这仍未结束——
    “轰！轰！轰！”
    沉闷的震响接连响起，太古绿龙被凯修斯疯狂甩动着，一次又一次地砸向地面，毫无抵抗之力。
    很快，这头太古绿龙便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混身鳞片的缝隙处渗出鲜血，骨骼尽数碎裂，甚至有断骨刺穿血肉，裸露在外，显得格外凄惨。
    厄瑞波斯挣扎着，发出低沉的嘶吼：“你竟敢这样对待一位高贵的半神”
    “好弱的神。”
    凯修斯摇头一笑，他知道，单纯以物理攻击是无法真正杀死半神的，毕竟这是超越凡物的存在。
    就算将这头太古绿龙撕碎成无数块，将其每一寸血肉都碾成碎片，数年、数月甚至是数日后，那些碎屑也会凝聚起来，重新塑造出崭新的龙躯来。
    他要做的，应该是以神祇层次的力量摧毁太古绿龙的不朽之源——也就是那枚提亚马特之瞳。
    而这头太古绿龙显然是有所图谋，恐怕在故意激怒、引诱自己发起进攻，因此凯修斯只是从容不迫地与其周旋，猜测对方的意图，并不急于一击必杀。
    但围观的邪教徒、塞琉西士兵和人类却只能看到这位凶名赫赫的“腐沼之主”被红龙皇帝单方面虐杀，样貌格外凄惨。
    “提亚马特在上.厄瑞波斯大人竟然被打成这副模样，简直是毫无还手之力！”
    “巨龙以力量为尊，难道那位燃烬皇帝才是龙后陛下真正的选民？”
    “不愧是传说中流淌着母神之血的‘龙王子’！”
    邪教徒们低声议论，许多人都满脸仰慕，显然是已经被这头强大的巨龙折服。
    而塞琉西的士兵们却是神情凝重，面带恐慌，经历过狂龙之灾的他们已经能想象得到，如果这头红龙成为他们的敌人，这片大地又将遭受怎样的惨剧。
    那毕竟是一头红龙，而且是天性凶残暴虐的红龙，就算成为他们的盟友，也很有可能只是暂时的。
    突然，有人惊叫着指向天空。
    “快看！”
    只见红龙皇帝单爪擒住太古绿龙的脖颈，不顾对方的挣扎，拖拽着那硕大狰狞的龙躯朝着密林深处飞去。
    “轰！轰！轰！”
    那些高大繁茂的古木被绿龙的身躯撞断，成片成片的倒下，压死无数无辜的生灵，紧接着便被紧随其后、席卷而来的火海焚烧殆尽。
    浓烟滚滚，弥漫在森林上空，如同吞噬一切的狂暴巨兽，而太古绿龙便躺在那浓烟中的废墟里，勉强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厄瑞波斯抖落身上的灰烬，面目格外狰狞，嘴角淌落混杂着鲜血与毒液的粘稠液体，发出无比嘶哑的咆哮：“异体龙！你永远无法战胜我！”
    “你这蛮横无礼的野兽，反抗母神的逆子，愧对于五色龙之名的卑鄙者！”
    “既然如此.”凯修斯目绽凶光，呲出满口锐利的獠牙，额上青筋暴起，作出一副愤怒至极的模样：“那我现在便送你上路！！”
    下一刻，红龙动了。
    “轰——”
    伴随着嘈杂刺耳的轰鸣声，那近八十米长的庞大龙躯掠过低空，化作赤色残影，其产生的飓风瞬间将所过之处的草、林木撕成碎片，还在大地上留下一道深达数米的焦黑沟壑。
    红龙皇帝张开那张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血盆大口，多种极其可怕的、蕴含着神力的火焰凝聚在喉咙深处，形成堪比超新星的耀眼光团，仿佛随时要喷涌而出。
    周围的空气在高温下扭曲，魔网、法则都被那股狂暴的力量影响，变得躁动不安起来，那光团释放出的光束甚至将天空照亮，使得围观的人们感到皮肤炙热，双眼刺痛。
    “神啊.”
    “光是余波便如此可怕.”
    “这，这是何等的威能！那头太古绿龙恐怕要死在这一击下了！“
    人们低声议论着，认为目前战局已经是毫无悬念，燃烬皇帝必将取得胜利。
    而一道蕴含着恐怖威能的火柱也从红龙皇帝的喉咙深处喷薄而出，直射向千米开外的太古绿龙，速度极快。
    可就在这时，那头即将被火光吞噬的太古绿龙却抬起头来，迎着那威力可怖的吐息咧开嘴，露出诡异的笑容。
    “你上钩了，蠢货。”
    厄瑞波斯那双狭长的竖瞳骤然放大，其中浮现出无数狰狞的龙影，释放出无比恶毒、怪异的幽光。
    一时间，无论是掠过大地的红龙、半空中翻飞的尘灰、还是迎面而来的火柱，都被那股未知的力量定格住，整个世界都凝固起来，陷入一片寂静。
    厄瑞波斯布满獠牙、渗出血液的嘴巴不断张合，念诵出古老的祷词：
    “永恒之恶，龙族之母，囚禁之恨的熊熊怒火！”
    “我将灵魂与野心献于您的龙爪之下，我的贪婪即是对您的供奉，我的憎恨即是对您的颂歌。
    顷刻间，遮天蔽日的五首巨龙虚影出现在高空中，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而厄瑞波斯的“提亚马特之瞳”终于降临于物质位面看，真正释放出它的威能！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眸啊！
    每一只眼睛里都燃烧着纯粹的、原始的恶意，那是憎恨、贪婪、毁灭和征服的具象化。
    但同时，其中也闪烁着超越凡人理解的、极其古老而狡诈的智慧。
    被那狭长的竖瞳锁定后，人们会感到一种无形的、几乎要将骨骼压碎的重力，以及一种灵魂被剥开、被审视的恐怖感。
    ——那是低等存在面对至高掠食者时的本能恐惧。
    厄瑞波斯紧紧注视着红龙皇帝，那双可怖的眼眸中释放出磅礴的神力，如同一道湍急的河流，将绿龙与红龙连接起来。
    【提亚马特之瞳·生命逆转！】
    这是极其阴险狠辣的神术，能够将先前所受到的一切伤势，以及此后一段时间内承受的所有伤害，都置换给自己的敌人。
    如果对方在此前用出杀招，就等于让敌人用最锋利的匕首、最锐利的刀剑去伤害自己。
    时间恢复流动，而太古绿龙的血肉蠕动，骨骼凝聚，鳞片生长，其身上的伤势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
    而与此同时，红龙皇帝的身上鳞甲破碎、皮开肉绽，他的鳞片缝隙中渗出血液，体内的骨骼寸寸断裂，就连背后的双翼都被那股无形的力量折断。
    很快，刚刚还压迫感十足的红龙就变成一副遍体鳞伤的凄惨模样，仿佛在肉搏中被蹂躏。
    而下一刻，那蕴含着恐怖威能的火柱也继续朝着太古绿龙的方向爆射而出，声势浩大。
    厄瑞波斯坦然面对这迎面而来的火柱，冷笑一声：“异体龙，就算你拥有再强大的力量，也只是一头可悲的野兽！就这样死在自己的吐息之下吧！”
    “轰！”
    可就在这时，半空中的火柱骤然炸开，仿佛烟一般，只留下无数绚烂的火焰——原来这道吐息只是佯攻！
    “什么？”
    厄瑞波斯面色微变，皱起眉头。
    而在远处，浑身伤痕的凯修斯甩了甩龙爪，有些吃力地爬起来，嘴角血液淌落，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呵呵.你当真以为我看不出你的那点心思？”
    “提亚马特之瞳吗，这场无趣的战斗终于变得有意思一点了，只不过——我连祂的本体都敢直面，又岂会惧怕一双眼睛！”
    红龙皇帝昂起头颅，竭尽全力，仰天咆哮着，恐怖的威压冲天而起，炙热的狂风席卷大地。
    “砰！砰！砰！”
    那颗强而有力的龙心如同引擎般跳动着，发出沉闷的、有节奏的响声，通过基血管将滚烫的祖代龙血泵至全身。
    凯修斯沐浴着鲜血，其体表喷薄出携带着硫磺气息的蒸汽，伴随着一声声脆响，那些裸露的血肉迅速蠕动，骨骼也在疯狂生长，破碎的鳞片都在不断修复。
    这便是三代祖龙的恐怖恢复能力！
    寻常巨龙需要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修养才能勉强恢复的惨烈伤势，红龙皇帝仅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便修补了大半！
    “不愧是得到提亚马特陛下关注的血脉.”
    与其说是“关注”倒不如说是“垂涎”更为合适。
    厄瑞波斯的眼中下意识地透出贪婪，但他很快便回过神来，意识到如果不趁着红龙皇帝重伤的机会发起攻势，接下来的战斗将变得更加艰难。
    太古绿龙不得不承认：就算他释放出提亚马特之瞳，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战胜这头红龙。
    想到这里，厄瑞波斯挥动龙翼，腾空而起，高举起爪中的龙骨权杖，引动高空中的五首巨龙虚影。
    “以我散播的每一分恐惧，以我摧毁的每一座城市——荣耀您的名！”
    “指引我的利爪，点燃我的吐息，助我为您在这可憎的世界中开辟血与火的王国！到您的五首阴影笼罩万物！”
    “嗷——”
    那五颗头颅齐齐俯下来，张开它们的血盆巨口，发出令世界寂静、令万物战栗的嘶吼，散发出足以使人疯狂的邪恶威压。
    那庞大而蜿蜒的身躯在大地上游动，如同一道悠长的城墙，环绕着方圆数里的森林，将太古绿龙、红龙皇帝都囚禁在其中，难以逃离，周围的天幕都变为漆黑一片。
    厄瑞波斯长啸道：“异体龙！你犯下了亵渎神祇的大罪，已经是无处可逃！提亚马特陛下曾给过你改过自新的机会——可以愚蠢至极地浪费了它！”
    凯修斯望着那漆黑的天幕，一眼便看出这神力凝聚成的牢笼，以凡物的力量很难击破。
    更何况.他也没有必要将其击破。
    “有点意思.”
    凯修斯抬起头来，看向高空中气宇轩昂、掌空五首巨龙虚影的太古绿龙，语气凛然：“不错的角斗场，就让我们在这里——结束这场战斗吧。”
    “是该结束了，可悲的叛逆者！”厄瑞波斯高举起龙骨权杖，朝着远处的红龙皇帝怒声咆哮。
    在涌动的神力下，太古绿龙的眼眸发生转变，其瞳孔逐渐变成明亮的、近乎刺眼的闪电蓝色或钴蓝色。
    他的虹膜内部仿佛有细小的电蛇在窜动、跳跃，其质感狂暴而锐利，如同镶嵌在风暴之中的蓝宝石。
    “让苍穹在您的雷吼中撕裂，让一切孱弱者在狂暴的雷霆吐息中毁灭——”
    厄瑞伯斯挥落龙骨权杖，那权杖的眼窝中涌出耀眼的雷光，而高空中的蓝龙头颅也猛然伸出，张开血盆巨口——
    “轰！！！”
    乌云翻涌，雷霆如同惊涛骇浪，无数道闪电落下，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鸣轰向红龙皇帝。
    但就在那万钧雷霆劈落的前一刻，凯修斯的强壮而宽阔的翅膀已经彻底恢复，完好如初，能够自由地飞行。
    红龙皇帝扇动龙翼，化作赤色残影，穿梭于电闪雷鸣之中，其身形如同鬼魅，那蕴含着蓝龙之力的闪电如影随形，却始终无法触及到他分毫。
    凯修斯躲避了一次又一次的闪电轰击，闪转腾挪，从容不迫地朝着太古绿龙逼近。
    厄瑞波斯面色微变，却还是沉下心来，攥紧龙骨权杖，指向急速扑来的红龙皇帝。
    他的眼眸再度发生变化，变为冰冷的、极地冻原般的苍白蓝色，瞳孔内仿佛有细碎的冰晶在旋转、折射着寒光，散发着原始的野蛮、饥饿和冻结灵魂的寒意。
    “让希望在您的严寒中冻结，让一切反抗者在残酷凛冬中失去生机——”
    寒风呼啸，大地冻结，暴雪与冰雹随之而来，高空中的白龙头颅伸了出来，喉咙中喷涌出瀑布般的霜白色寒流。(本章完)